Mikumo

[雙玄] 奈何緣淺 (上)

HELLO, 大家好,我回來了~ 以師青玄視覺為主的,(單方面的認為)"奈何緣淺"


先有誤會,然後冰釋,HE


建議配搭閱讀賀玄視覺為主的前文: 奈何情深 


 

「師小公子,這位是黑水集團的主席,賀玄,賀先生。」

 

當極樂坊的總裁秘書引玉為師青玄介紹今次項目的合作伙伴時,師青玄的腦內炸開了幾個煙花。

 

「呃…您好,我是師青玄。」他伸手和賀玄輕輕一握,有點抖。

 

「幸會。」

 

橫天集團如今在他帶領下主力發展美妝和女裝生意,和黑水集團的房地產業務風馬牛不相及,因此師青玄回國後從沒擔心過在生意上會和賀玄有往來……

 

在商場上,他是一個能把他那位外號「水橫天」的哥哥也鬥得下的男人,因此在回國之前師無渡也是耳提面命他不要和賀玄接觸。

 

經歷過一番風浪,以往愛跟哥哥對作的師青玄總算把這句話聽進去了。

 

以至於今天會在花城旗下的極樂坊見到賀玄是他從未料想過的。

 

「賀先生也對今次的合作項目有興趣,我便請他過來聽聽。」極樂坊是這個項目的主導,因此花城愛找何人合作就和何人合作,師青玄點點頭,沒有作聲。

 

花城是靠賭起家的,極樂坊便是他旗下第一間也是最有規模的賭場,今次他找師青玄合作,就是想請他幫忙在來年開業的新賭場引入些外國的美妝及服裝品牌,吸引更多女性顧客留在賭場消費,而恰巧,這新賭場就是極樂坊和黑水集團合作發展的。

 

對於師青玄來說,這將會是他接手橫天集團以來接洽到最大筆的生意,因此他此次前來是志在必得的。

 

於是這次三方合作就算敲定了。

 

師青玄有時會想,如果當年不是自己死纏爛打,又剛巧賀玄想找他們師家報仇,他和賀玄到底會不會成為情侶。

 

他和賀玄本就是兩個性格南轅北轍的人,本來就該生活在兩個不同的世界裡,各不相干的。

 

在簽下合同的那刻,師青玄仍是非常樂觀地認為,始終雙方的生意發展各有不同,兩人的交集還是很少的。

 

但是當今晚他美其名曰交際應酬談生意,實際上是和一眾損友在酒吧瘋了一個晚上,通宵達旦回到一人住的小公寓,突然被一道角落鑽出的身影壓在大門上狠狠吻著的時候,他不禁慨嘆——這人到底想怎樣?

 

師青玄為人是率真開朗,大情大性,心底有甚麼也藏不住,但卻不傻。由謝怜之前問他的問題到花城促成的生意合作,師青玄心底清楚得很是他們受何人所托。

 

可是又如何?誰人教他破鏡如何重圓,覆水如何重收?

 

只嘆一切已是太遲。

 

若說他對賀玄還有一點點的留戀,再回來後那一次醉酒亂性已揮霍得一乾二淨,那天酒醒後,眼角盡是止不住的淚水,賀玄在他身邊還未醒來,他淚眼朦朧地盯著天花板,淚水是溫的,心是涼的。

 

常說郎心如鐵,師青玄心底明白賀玄這人的心是千錘萬煉的玄鐵,冷酷如他,不可能對人心動,更不可能對自己心動。

 

他三番四次地接觸自己,是試探、是預謀,或有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他恨不得剥皮拆骨的仇人再一次好端端的出現在他面前。

 

那天離開前師青玄再三告訴自己,愛上這個人——第一次是錯誤,再一次便是愚蠢。

 

奈何賀玄的力氣實在是大,他用力把師青玄擁入懷裡,低頭毫不留情地在他的唇上猛啃,師青玄掙了幾下也掙不開,便乾脆放棄掙扎隨他去了。

 

一吻結束,賀玄竟像小孩子撒嬌一樣把頭埋在師青玄的頸窩裡不願起來,本來在今晚也喝了點酒的師青玄此時才發現這壓著他的人也帶著一身酒氣,遂有點無奈地道,「你喝酒了…」

 

喝醉了的賀玄,「……」

 

被壓在自家門前動彈不能,有家歸不得的師青玄,「……」

 

也許是在今晚玩得太瘋的緣故,師青玄一整晚都在床上翻來覆去睡得不好,腦海中不斷反覆著賀玄剛才在他耳邊的呢喃……

 

「師青玄……我輸了……」

 

他同時憶起過去曾經一段晦暗不明的時光,他掐緊身上的薄被,緊緊包覆著自己,今夜的天氣和暖,他卻覺得很冷,身體一直不由自主地顫抖。

 

賀玄說自己輸了,那便是他贏了,可他為何沒有感到勝利的喜悅?

 

師青玄一夜未眠,當房間透入天邊第一縷魚肚白時,他便起床推開房門,果不期然半夜被他安置在客廳的賀玄也已醒來,坐在沙發上定定看著他。

 

「這麼早便醒來,看來你昨晚根本沒醉。」師青玄只看了他一眼便撇開視線,走向客廳另一端的茶几倒了杯水來喝。

 

賀玄兩眼一路追隨著師青玄的動作,隔半晌才應道,「青玄……我昨晚說的都是真心話。」

 

「要借醉才能說出來的真心話,不說也罷。」師青玄放下水杯,冷嗤。

 

「師青玄,我們之間非得要這樣嗎?」自師青玄回國以來,賀玄一再嘗試修補兩人的關係,卻一直不得要領。

 

倒不是說師青玄抗拒他的接觸,相反兩人最近在生意上的合作往來非常愉快順利,師青玄的交際手腕他是了解的,他風趣幽默的性格總會令他身邊的人如沐春風,然而這樣的態度僅限於在生意上的層面。

 

師青玄清楚地讓賀玄知道他待他只屬公事公辦的態度,他在賀玄面前毫不掩飾地掛上虛偽的笑容,卻不讓他了解那笑容之下的真心。

 

賀玄很想知道,離開了他的師青玄是不是過得真的快樂。

 

昨晚他下班後就駕車不自覺來到師青玄的辦公大樓門口,一路偷偷摸摸地跟著他去到酒吧,坐在角落地看著他和一班在師青玄出國前和他有交情的紈絝子弟勾肩搭背地嘻笑怒罵,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正在蠶蝕著他的心智。可惜他的酒量委實不錯,烈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他卻依然清醒,唯獨他的胃和心卻像被火炙般難受。

 

那一刻他知道那是甚麼感受——那是嫉妒。

 

「我們之間還可以怎樣?」聽到賀玄的問題,師青玄不禁失笑,「我們這樣不就是你最想要的那樣嗎?」

 

「記得當年你是怎麼說的嗎?……你要我永遠都別出現在你面前,然後你可以當我在這世上不存在,是吧?」師青玄也不管賀玄的反應,如往常一樣連珠炮發地說話,「我承認我今次回國是逆了你的意,但基本上在有機會碰見你的場合我也盡量能避則避,甚至連把師家的生意也轉營來避免和你直接競爭。反而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我的面前,無緣無故把花城也拉下水來談甚麼商業合作。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天天都過得生不如死才順你的意,但我真的不能,我哥還在病重,我不能放下師家的包袱,我有我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不如大家談個條件吧,讓我來問問你到底想要怎樣才能放過我吧?」

 

他記得,他當然記得,他當年到底傷得師青玄多深,才會逼到一個光風霽月的少年患上抑鬱,甚至想到要自殺。賀玄的喉結滾了滾,他清楚自己心底裡的真正願望有多混帳,因此斟酌良久才苦澀地開口,「你說過,今次回來只想從頭來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那麼師青玄,我們就忘記過去,重新開始…好嗎?」

 

好嗎…?

 

一個念頭忽然湧上師青玄的腦海,剛喝了幾口水還帶點濕潤的嘴角勾起抹笑,「好啊…」

 

「所以你們現在又在一起了?」謝怜溫和的聲線從電話一端傳來,師青玄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才輕輕巧巧地「嗯」了一聲,彼時他坐在客廳對開的陽台上吹著午後的微風,他的公寓位處於寧靜的小社區,街上偶爾只有三兩個經過的行人,都是附近的鄰居,然後他的視線捕捉到剛在菜市場買完材料正準備上來的賀玄,他隔著電話對謝怜說,「他說一切都已經過去,而我也覺得……在發生那麼多事以後,其實我們也已經兩清了,所以……我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一次……讓他對我徹底死心的機會……

 

他聽著身後門鎖轉動的聲音,在謝怜的祝福下掛斷了電話,回過頭,對著來人燦然一笑,「歡迎回來。」

 

師青玄有時覺得他和賀玄重新開展的這段感情有點像一件精緻的玻璃工藝品,好看,卻不堪一擊。

 

對此,他本人倒是漫不經心,不再像從前那麼多的付出,心裡不再無時無刻重覆想著念著同一個人,他像是一個旁觀者,事不關己地看著賀玄小心翼翼地去維擊這一段脆弱的感情。

 

他切身體會過,單方面付出的感情定必不會長久。

 

某天他在公司突然收到醫院的緊急通知,說師無渡的病情突然有惡化,匆匆回家收拾了行李便出國看望仍在養病中的哥哥,當晚他在飛機上人已在半空中的時候才想起自己該告訴賀玄一聲,心裡想著飛機降落後便發個短訊給他,誰知自己的手機在機場上被人偷了,然後他也管不了那麼多,反正賀玄這麼大個人一定會照顧好自己,便直接趕往醫院探望師無渡。一星期回來後打開自家大門,卻見到應該正在辦公室工作的賀玄坐在客廳,聽見鎖匙聲一見推門進來的是師青玄便像是在大海中央見到唯一一塊浮木般衝過來攬緊他。

 

直到師青玄被他抱在懷中,勒得快要喘不過氣時才想起——賀玄沒有辦法聯絡到丟了手機的他。

 

「累嗎?」他問賀玄。

 

賀玄枕在他的肩上搖搖頭,「只要是你,我甘之如飴。」

 

師青玄拍著賀玄的背,脖頸被他沒刮乾淨的胡渣戳得有點癢,內心輕嘆——為了這樣沒心沒肺的他,不值得。

 

從前師青玄和賀玄逛街時,師青玄總愛挽著賀玄的臂膀,試過一次賀玄被他纏得煩了,一把甩開他,嫌棄道,「兩個男的在街上拉拉扯扯很好看?」

 

那時候師青玄扁扁嘴,然後在下一次和賀玄出街時穿上女裝,化上淡妝,在賀玄還處在他那比女人還要漂亮的外表的震撼中的時候,雙手圈著他的胳膊,歡快地說,「走吧﹗」

 

今天,假日在家的賀玄見到師青玄換了一身輕便簡潔的白襯衫配修身的牛仔褲,背上斜挎包,走到玄關穿鞋,連忙走上前問道,「你要出門?」

 

師青玄綁好鞋帶後,站起身對著門邊的鏡子整整頭髮,隨口應道,「是啊,星期天沒甚麼要忙的便想出去逛逛。」

 

「我陪你去。」有了上次師青玄不辭而別的經驗,賀玄現在幾乎是他去哪都要跟著,他要跟,師青玄也沒甚麼意見,於是便等著他也在玄關拿了雙鞋,帶上銀包手機兩人便一起出門。

 

從前的師青玄喜歡熱鬧,總愛往人多車多的鬧市中心走,拖著賀玄那裡人多就往那裡擠,而現在,賀玄每次陪他出門時總有一兩次慣性地要去牽師青玄的手,然而師青玄每次都有意無意地把手縮開了,就連一起坐地鐵的時候,師青玄也坐得筆直規距,手臂偶爾隨車廂顛簸碰到旁邊的賀玄時,也連忙說聲對不起,彷彿坐在旁邊的是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似的。

 

賀玄知道師青玄雖然答應重新和他交往,卻還是處處地防備他、疏遠他,這時候若愈是逼迫,師青玄怕是會退得愈開,因此他也沒說甚麼,只好耐著性子慢慢來,讓師青玄再次適應他的存在。

 

從前的師小公子出手闊綽,每次出門買東西都不看價錢,且每次不買個夠本都不願回去。今天他卻帶著賀玄來到近城郊的一處畫廊,畫廊的面積不大,就算是在假日的人流也少,空蕩蕩的展廳,在白色的牆上三三兩兩地掛著幾幅水墨畫,賀玄從來不曉得師青玄也喜歡這些,心裡想著或許師青玄在國外生活和接受心理治療時終歸會改變了些個人喜好和習慣。

 

直到師青玄帶著他來到一幅字畫之前,彼時賀玄還是有點心不在焉,聽到師青玄的聲音才抬起頭,然後他的心彷彿忽然跳漏了一拍,師青玄問他的是,「還認得嗎?」

 

賀玄望向師青玄,滿是錯愕,過去他用「明儀」這個假身份去接近師青玄,有些事情師青玄是不可能知道的,「你…你怎會…?」

 

「賀玄。」與此同時,一道久違的女聲自身後傳來,他在瞬間認出那道聲音,卻仍是不敢確定,師青玄對著他點頭微笑,示意他回頭去看。

 

那一笑,如同一陣風掀起了窗邊那本未被閤上的書,那些曾以為此生不會再回首的畫面隨著那陣風一頁頁在腦海內翻飛。

 

賀玄深吸一口氣,回過頭,鄭重的道,「妙兒。」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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